故人来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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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身后数十丈处,已隐约现出一群急如闪电驰来的马队。江天涛已有了一次教训,翻腕收剑,急忙取出黑巾,再度蒙在脸上。仅这眨眼之间的工夫,青马已驰至谷口,再听身后,马嘶蹄乱,一片吆喝。江天涛知道追来的马队,必是发现了总管闵五魁的尸体,心里不免有些暗暗高兴。
驰出谷口,江天涛的心情,顿时宽畅起来,但他仍熟练地急急操纵着青马,沿着石道,狂驰飞奔。绕峰、过溪、穿林,他又驰到了方才奔上这条人工山道的地方。江天涛一拨马头,如飞冲下山道,沿着一道深涧边沿,直向一座高峰下的突崖处急急驰去。这时,风势已渐转弱,两地小了,但,夜空的闪电,仍极强烈。
江天涛仰首看了一眼夜空,心中暗暗感激上苍给他一个如此的大好机会。渐渐,崖边宽度窄小,黑暗、崎岖、石滑,涧中水位暴涨,流声震耳欲聋。就在这时,一阵急如骤雨,声如沉雷的群马疾奔声,隐约传来。江天涛知道堡中高手已经追来,于是飞身下马,急急拉马前进。
到达突崖下,尽是纵横纠生,枝叶茂盛的丝萝葛藤。江天涛奔至一处藤萝前,两手用力一推,茂密的藤萝,立即现出一个四尺宽,七尺高的藤门来。通灵的青马,立即奔入门内。藤门内,竟是一座高约近丈,竟有八尺的方形石洞。江天涛紧跟着青马进入,立即将藤门掩好,折身向洞中走去。
石洞深约九丈,洞内十分干燥,五丈处有一向右延伸的支洞,在洞口可以清晰地听到由深处传来的水声。江天涛急忙将马鞍卸下来拍了拍马股,青马温驯的走进支洞内。这时,那阵急如奔雷的马蹄声,已由方才的石道上,宛如暴风过境般,如飞驰了过去,直奔山外。江天涛无暇去想那些,迫不及待地址下黑布,急忙由鞍囊内,将那个银丝小包袱取出来。
就在他取出小包袱的同时,一声清越悠扬的长啸,径由九宫堡方向,划空传来。这声长啸,音质高亢,清晰悦耳,撩绕夜空,久久不绝,有经验人一听,便知是发自一个内力深厚的高手之口。紧接着,就在附近不远的峰顶上,也响起一声高亢长啸。
剎那间,不少峰头上,都响起一声隐约可闲的响应啸声。显然,九宫堡的高手,正在大举搜山。江天涛虽然焦急不安,但他自信那些人找不到此地来,不过,他很担心搜山的人会发现他已不在后花园的那间石室内。
事到如今,他已顾不了许多,立即运功五指,用力一捏,铮然一声,银丝绸包上的铁环,应声立断。江天涛匆匆地打开小包袱,一蓬柔和毫光立即射出来。凝目一看,心中狂喜,只见小包内,端正地折叠着一件八寸见方的深蓝丝缎,上面缀满了大小不一,颜色不同的珍珠玉石和金丝花纹,毫光闪射,耀眼生辉,周围洞壁上,立即洒上一层蒙蒙彩霞。
江天涛愣愣地注视着那件霞光瑞气的蓝缎,不由激动地落下泪来,他由浇花小厮一跃而为少堡主的愿望,就要实现了。这半年来,他一直为此努力,绞尽脑汁,母亲璇玑玉女亲手编绣的绣衣终于到手了,苍天果然不负苦心之人。
他用激烈颤抖的手,捏住绣衣的一角,缓缓地提起来。仔细再看,他完全惊呆了。小包内竟不是整件的绣衣,而是一只带有长长白棱袖口的左袖。江天涛的俊面上,苍白如纸,泪珠一颗接一颗的落下来,他提起那只左袖,伤心地久久不知放下去。
就在这时,一阵疾速的衣袂破风声,清晰传来。江天涛心中一惊,急忙将小包掩住,洞内立趋黑暗。凝神一听,面色大变,来人已到了洞口前。江天涛惊得倏然跃起,拿起小包,提着马鞍,飞身纵进支洞内。就在他纵进支洞的同时,洞口的藤门已发出被推动的吱吱响声。 江天涛心中一动,似乎想起什么,探首一看,只见闪身进来的竟是一个头戴风帽,一身黄绒衣裙的绝色少女。黄衣少女年约十六七岁,桃形的脸蛋,弯月般的黛眉,晶莹凤目,瑶鼻樱唇,香腮上的两个酒涡特别深。只见黄衣少女,紧皱黛眉,神情显得异常惶急,匆匆将藤门掩好,急步向洞中奔来。
江天涛一见黄衣少女,竟是舅母无影女侠薛丽绢的唯一爱女汪燕玲,于是丢下手中马鞍,急步迎了过去,同时惶急的低声问:“玲妹,这么大的风雨,你怎的来了?” 黄衣少女一见江天涛,凤目中的泪珠立时滚下来,同时玉手掩面,流着泪颤声,说:“涛哥哥……急死小妹了……” 江天涛见黄衣少女汪燕玲,满身雨水,急忙伸手扶住她的玉臂,慌张地急声说:“玲妹,快到里面坐。”说话之间,扶着汪燕玲,径向主洞的深处走去。
黄衣少女汪燕玲,一面前进,一面仍心有余悸地流泪惶声道:“方才在摘星楼下,看到那么多高手攻击你和那多的暗器打你,小妹几乎吓晕了过去。” 江天涛感慨地黯然道:“小兄早将生死置之度外,那时已顾不了许多了。”说话之间,已到了一张小石桌,和一方铺满了柔细枯叶的大石台前。
汪燕玲举手取下风帽,一蓬如云秀发,和一张带雨梨花般的秀丽面庞,立即呈现出来。江天涛心中十分感激汪燕玲冒雨前来看他,这时见他清丽秀美的表妹脱下风帽,关切地急上两步,好心的为她去解已被雨水湿透的长斗蓬。但他的手刚刚伸出,汪燕玲竟惊得紧紧里住娇躯,急忙退后两步,同时羞红着娇脸,慌急的说:“涛哥哥,小妹不冷。” 江天涛一想,恍然大梧,心道:表妹虽然披着长斗蓬,但她展开轻功飞驰时,怎能挡得住风雨,衣裙必然淋湿,如果脱下大斗蓬,玲珑的娇躯,高耸的玉乳,岂不曲线毕露?心念至此,俊面一红,不由也紧了紧自己的大斗蓬,讪讪地笑着道:“我也不冷。” 像平素汪燕玲一定会笑他谁问你来?但是这时她心情惶急异常,已没有心情再向心爱的表哥打趣了。于是,瞪着一双晶莹凤目,紧张地关切问:“涛哥哥,拿到了吗?” 江天涛见问,立即苦笑一下,即将肋下挟着的银丝小包袱,丢在大石台上,同时,失望地道:“玲妹你自己看……” 汪燕玲冰雪聪明,一见江天涛黯然失望的神色,芳心不由一震,心知不妙,脱口惶声问:“怎么……”说着,迫不及待地急上两步,伸出有些颤抖的纤纤玉手,急忙将小包袱掀开了。一蓬毫光一闪,汪燕玲脱口一声兴奋低呼:“啊,涛哥哥,这就是呀!” 但当她的纤手一提,竟是一只绣满珍珠玉石的左袖时,她不禁突然一愣,立即迷惑地道:“绣衣怎会是这样的?我娘临终之际将绣衣交给小妹时,曾对小妹说,这是你姑母璇玑玉女亲手绣的蓝衣。小妹当时打开看过是整件的嘛……”说话之间,瞪着一双晶莹凤目,微张着鲜红欲滴的樱口,注定一脸茫然神色的江天涛,一瞬不瞬,似乎在问,这是怎么回事呢?
江天涛更是不知,只得木然地摇了摇头。汪燕玲凤目一闪,似有所悟的急声道:“哼,这件事,恐怕又是总管闵五魁和他妻子女掌院毒娘子章莉花两人稿的鬼。” 江天涛听得心头一震,不由焦急地问:“他们也知道绣衣上的秘密吗?” 汪燕玲略一沉思,迟疑地说:“他们也许仅知绣衣的珍贵,而不知绣衣的真正奥妙。”说此一顿,精神突然一振,似乎想起了解决难题的办法,接着急声道:“小妹回堡后,可令总管闵五魁的狗子朝天鼻,去问闵五魁……” 江天涛一听,面色立变,不由懊恼地说:“我方才已将闵五魁那狗贼杀了。” 汪燕玲的确吃了一惊,不由急声道:“海棠仙子前辈,不是一再叮嘱我们,在真相尚未大白之前,最好留他们夫妇的活口吗?” 江天涛懊恼地说:“可是他已知道我的真正身份了。” 汪燕玲一听,不由肯定地道:“那必是你将黑布取下来了?” 江天涛惭愧地点了点头,只得将方才的经过说了一遍。
汪燕玲黯然一叹,幽幽地道:“假设当时是姑父“陆地神龙”江浩海等在马侧,你再想把你的身世弄清楚,恐怕要比登天还难了。” 江天涛一想,不由打了一个冷战,但他却关切地问:“父亲去东海蜘蛛岛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汪燕玲轻轻摇头,道:“他老人家一年难得有几天在家,加之闵五魁的狗子朝天鼻又不成才,自以为是真正的少堡主,终日贪玩取乐,所以九宫堡的一切大权,才都落在闵五魁和毒娘子两人的手里。” 江天涛一听毒娘子,星目突然一亮,立即低声说:“玲妹,你回去可叫狗子朝天鼻,去问毒娘子……” 汪燕玲末待江天涛说完,急忙摇头道:“不行,这两天毒娘子经常阴沉着脸对待狗子,听说他还想……”说此一顿,秀丽的娇脸上,突然升起两片红霞,以下的话,住口不说了。
江天涛立即不解地追问了句:“听说什么,玲妹?” 汪燕玲久久才羞红着粉面吞吞吐吐地说:“听侍女小翠花说,前天夜里狗子少堡主偷偷潜进毒娘子的房里,躲在她的床底下。” 江天涛想也没想,问道:“为什么呢?玲妹?” 汪燕玲见问,一张秀丽面庞,立时羞红得如同三月桃花,不由玉手掩面,轻踩蛮靴,又羞又气地嗔声说:“谁知道他躲在床底下做什么,你最好去问小翠花!” 江天涛听得一愣,恍然大悟,俊面顿时红了,心想:“难怪表妹羞不可抑,原来是狗子想非礼毒娘子。”继而一想,十分不解,不由脱口问:“玲妹,狗子朝天鼻难道不知道闵五魁和毒娘子就是他的生身父母?” 汪燕玲知道表哥想通了,不由忍笑正色说:“当然不知道咯噱,否则,他也不敢以少堡主之尊,当着许多高手骂总管闵五魁无用了。” 江天涛听得紧皱剑眉,愈加不解地问:“闵五魁和毒娘子为什么不将底细告诉朝天鼻呢?” 汪燕玲立即正色说:“这正是闵五魁和毒娘子的聪明处,他们知道,如果将真情告诉给朝天鼻,狗子势必对两人事事迁就,处处恭顺。试想,全堡俱是久历江湖的高手,时间一久,怎能不令别人起疑?” 江天涛忍不住插言道:“他们要到何时才将真情告诉给朝天鼻呢?” 汪燕玲毫不迟疑地说:“当然是等姑父百年之后,狗子正式继承了九宫堡堡主的时候!”江天涛听得暗泛怒火,不由冷冷笑了。 沉默一会儿,汪燕玲道:“涛哥哥,我们走吧。”说着,顺手取起风帽,江天涛急上两步,殷切地帮着她结系帽口上的长长丝带。
汪燕玲又羞又甜,强抑芳心的上上乱跳,微微仰起圆润诱人的下颚,让心爱的哥哥为她结着丝带。江天涛虽然和娟秀可人的玲妹,有过不少秘密聚会,但相谈的大都是如何揭破身世,和堡中摘星楼上的机关形势。但是像今夜如此亲近到指触玉肤,兰息扑鼻的情形,尚属首次。他的心,不但有些抨然跳动,而他的十指,也有些不听指挥了。 汪燕玲微仰着玉颚,轻合着凤目,静静地领会着涛哥哥的十指在颈间转动,芳心的深处,有着难以抑制的喜悦和快慰。江天涛心中一荡,再也忍耐不住,手一伸,将汪燕玲搂在怀里。 “涛哥哥……你……”
汪燕玲一惊,羞得粉脸通红,本能地用手推拒,可全身软绵绵的使不出一点儿力气。这是她第一次于男子如此亲密,而且对象就是自己的未婚夫婿,男人的气息将她熏得晕乎乎的。汪燕玲半推半就,嗯了一声,整个娇躯无助地倚在了江天涛的怀里,呼吸急促,脸颊红得像是怒放的山茶花。她激情的反应,立即感染了江天涛。他感到汪燕玲体内所散发的热力和幽香,令他气血翻腾,下身起了奇异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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