撸撸射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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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歪打正着 琢磨了半天,她只有在大黑山区才有出手抢人的机会,可是该选择潜伏在哪条路线附近呢? 犹豫了好久,她最终选择了大黑山南麓,理由很简单,那儿有一个大峡谷,便于隐藏人和马,待女真人经过时突然冲出救人,成功机会更大,而且谷中岔道纵横,抢下人之后也便于藏身,至于能否逃过辽东女真人的搜捕,也只能尽人事以待天命了! 结果她选错了路线,却阴差阳错地中了大奖! 在谷口守候两天之后,别说辽东女真人,连鬼影儿都没见到一个,她等得心急如焚,担心选错了路线。昨夜,她正斜靠在溪流边一块干燥的岩石上打盹儿,忽然被东北方一阵急促杂沓的马蹄声惊醒,她心中大喜,正打算上马手持腰刀发动突袭,却发现山谷深处似有一根长长的木桩被急流冲下,经过她身边时哗地一声冲起浪花,溅得她一身是水! 她忙凝神看去,那条白影上象枝叶一般飘荡之物乃是破烂衣衫,哪是木桩?分明是人啊! 她顺流紧追不舍,在谷口外水势较缓处捞出这个浑身稀烂的人,用水擦净他脸上的血迹和污秽之后一看,天啊!竟然是无月! 她喜极而泣,也顾不得探探他是否还有呼吸,急匆匆地抱着他上马打算逃走,然而听见东北方马蹄声越来越近,一匹马载两人逃跑肯定会被追上。急中生智之下,她匆忙找到一个土坑将他放进去,附近有叶赫人收集起来喂养牲畜的草垛,她取来打散全堆在他身上,掩住他的身子。 刚好弄完跨上马背,沙尔堡的人就沿河滩搜过来了,她只好昧着良心,编造一个谎言骗过那帮人,然后…… 听她说完这段离奇诡异又万分凑巧的经历,无月心中感动,喃喃地道:“哈日娜,若不是你,我即便没被冻死或流血过多而亡,也会被他们抓去拷打折磨至死!真、真不知该如何报答你……”言来哽咽不止。 哈日娜轻轻捂住他的嘴,摩挲着尚有些凉手的脸庞,柔声道:“咱俩之间不用说报答二字,你不是说过,人与人之间有心心相印这回事么,我和你就是,要不,我咋会明明选错了路线,却偏偏凑巧碰上你?” 无月泪眼模糊地看着她,她的泪眼中深情无限,是啊,患难见真情!一个月的逃亡生涯,令他看清了世道人心的险恶,也看到了人性的无私闪光,所有这一切都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尤其是眼前这位淳朴善良、勇敢无畏的朵颜姑娘。 好半晌之后,哈日娜才轻声问道:“等养好伤,你还打算前往辽东女真属地么?” 无月想了想,皱眉道:“我到现在才知道,女真部落众多,而且也有派系之分,我就这样乱闯过去显然不是办法……” 哈日娜忧心忡忡地道:“那可咋办呢?要不,你干脆就留在朵颜部,做一个……”后面的话似已说不出口,脸上微微一红。 如此爽朗的姑娘竟流露出扭捏羞态,却也别有一番风情,无月不禁看得一呆!他思索半晌,缓缓摇头道:“哈日娜,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是我不愿意,而是绣衣阁的人不知用的何种追踪之法,如附骨之疽一般怎么都甩不掉!我若留在朵颜部,必然会给你和族人们带来灾难。” 他心中忽然闪过灵缇临别时曾说过的话:你若遇上危险,可到位于雾灵山麓、黑峪镇以南十多里的凤吟宫去找我,只要到了那儿,便没人能够伤害你。 念及于此,他沉吟着道:“实在不行,我只好暂且到燕山地区一个朋友那儿去避避风头再说。” 哈日娜问道:“那地方你去过么?是否安全可靠?” 被逼得走投无路时才想起人家,无月心中大感惭愧,赧颜道:“去过,不过去时和离开时都处于昏迷状态,不辨路径。至于是否可靠,我也说不太准,不过就眼下看来,那儿应该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哈日娜点点头说道:“那也好,宣府铁骑就驻扎在那附近,我可以带你先去找我哥哥,只要说出你朋友的姓名,他一定能找到。另外,我们前往燕山的路上要经过宣辽军驻地之一的辽西重镇大定堡,我可以先去那儿找人向哥哥传讯,让他带人迎上来……” 无月皱眉道:“这可不行!我是朝廷钦犯,不适合与官方人物会面,那会给你哥哥带来窝藏钦犯的嫌疑。何况你为了我一路奔波劳顿,我怎忍心再让你跟着我前去冒险?” 哈日娜轻轻靠在他身上,含情脉脉地道:“我不怕!我已打定主意,以后要一直跟着你,直到天的尽头和海的那一边。即便海水干了,岩石变成粉末,也绝不改变心意……” 无月莞尔一笑,纠正道:“你这话在中原有句成语,叫天涯海角、海枯石烂,好,咱们就此一言为定!只是你可要吃些苦头啦!” 哈日娜坚定地道:“我不怕!” 无月心中感激,艰难地抬起手和她拉勾起誓。 洞中一时安静下来,他随即想起一件揪心之事,这世上令他牵挂的人和事太多太多了,即便他有心无力,可只要静下来便会纷至沓来地涌上心头,最近又添上一样,那就是情儿的下落! 这丫头脑子不太灵光,独自在那片荒山野岭里也不知遇上危险没有?自己说过的,绝不会撇下她!他实在不忍再让哈日娜受累,可自己伤重至此,除了向她求助已别无选择啊!于是他把情儿眼下的处境向她大致说了一下。 哈日娜急忙问明了情儿被扔下马车时的大致方位,殷殷叮嘱他一番之后出洞而去,吹响口哨招来坐骑,也顾不得配上马鞍便一跃上马,向大黑山方向疾驰而去!一个小女孩孤伶伶地被抛弃在一片猛兽出没的荒野之中,令她怎能不着急? 无月除了焦灼不安的等待和不断地为情儿祈祷之外什么也做不了,心中的煎熬也无人可以倾诉! 洞中无日月,也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感觉中是如此漫长,好容易才盼星星盼月亮地见到哈日娜风尘仆仆地赶回来。无月紧张地看向她的身后,希望上次她返回饿狼谷中找回情儿的那一幕能再次重演,然而他失望了! 哈日娜走遍了那一地区也没能找到情儿的踪迹,问遍了那附近的所有猎户也未打听到情儿的下落,都说未曾见到过这样一个小女孩。经过整整一天一夜不间断的搜寻和打听之后,她实在不放心无月的伤势,只好带着一身疲惫匆匆返回。 听她说完此行经过,无月心中被焦虑不安塞得满满,情儿还是一个孩子啊!把我当作父亲一般信赖,若她真的出事,我怎么对得起她那刚刚过世不久的父亲! 然而焦急归焦急,眼下他除了养伤啥也做不了。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其间哈日娜又出去过好几趟,除了继续四处寻找情儿,还到插汉部找大夫讨来不少伤药,带回不少食用之物,无月的伤势渐渐好转,尤其重要的是,她这次带回的伤药对生肌活骨效果奇佳,他的右脚骨折也愈合得七七八八,已能起身手拄拐杖走路。 断脚已折磨他近一个月之久,不仅疼痛难忍,其间遭受的诸般磨难皆由此而起,如今终于可以自行活动,他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等上路时,哈日娜就不必那么辛苦,但凡离了马背就必得背着自己赶路了。然而令他揪心的是,任哈日娜如何尽心竭力地到处寻找,情儿始终如鸿飞冥冥、不知所踪! 他颓然长叹一声,摸摸怀中那块黑色圆盘,一时好奇心起,这件形似钥匙之物,它能开启的密门到底在哪儿呢? 于是他拄着拐杖,哈日娜手持火把,二人相携着往山洞深处走去。由二人藏身之处到那条依然还有潺潺流水的地下暗渠这一段,哈日娜为了取水已来回走过无数次,行来一路顺畅。过了这一段,二人沿暗渠一路摸索着上行,这是一段很长的山洞,地面湿滑、凹凸不平,转折处也多,还好坡度不算太陡,在哈日娜的扶持下,无月一步步地向着那座鲜卑古墓前进。 在漆黑曲折的洞穴中,火把能照亮的范围不到一丈,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抵达那座十多天之前于千钧一发之际适时开启、令二人得以侥幸逃生的暗门处。 那道厚重的石门依然敞开着,走进去之后回头一看,那幅壁画被急流冲刷得颜色变淡了些,但精细繁复的雕刻线条尚未遭到破坏,还能看清图像的轮廓,由于石门滑开,壁画被一分为二,居中的女神、飞天女神、战神像与右下方那个童子坐像分离开来,童子身下的莲台上,因机括按钮缩进石壁而现出的圆孔也还在。 地窟大厅之中仍有约两寸深的积水,缓缓流动着注入暗渠之中,火把光照下,地上散乱的尸骸少了许多,看来被急流冲走不少,有些小鱼小虾在水中游动,却不见多少泥沙,不知是已被那夜的急流冲走,还是灌入的河水本就很清澈?
第184章 悍妇莽汉 二人当初侥幸脱险时未能带走的那堆东西,其中较重的陶器、金器和铜器等物散落一地,那几枚图案各异的珍贵金饰牌和透雕镂孔饰牌也都还在,哈日娜一一从水中捡起,收进他的随身小包袱之中。 淌水往前走了几步,无月忽然想起什么,掏出怀中的黑色圆盘凑向童子座下那个圆孔,某些地方有点吻合但又无法沉入圆孔,显然有些部位不合,将圆盘转了几圈仍是如此。他收起圆盘,看来不是此处了。 二人穿过大厅,进入对面那间墓室,对于梦中醒来后女战神像的无故失踪,他依然耿耿于怀,下面一定有道暗门,否则怎会如此?他在雕像原本所在的位置上仔细查看良久,地上竟看不出一丝缝隙,凝神思索半晌,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再联想到萨满神庙中那个差点令自己形神俱灭的诡异女神,传说中怪力乱神之事,难道竟是真的? 出了这间墓室,二人沿左手边甬道一间间墓室查看过去,直到最里间,棺椁中腐烂的遗骸无一例外,全被那天的急流冲得七零八落、残缺不全。这间墓室的墙上呈一字型排列着八个碗口圆径的孔洞,孔间距均在两尺左右,此刻仍有水流出,只是水势不大。 无月暗想,上面应该是大灵河河床位置,这样一条大河,绝不会因灌入地下古墓而导致河水枯竭,此刻由这些孔洞灌入石窟中的水势之所以变缓,估计是机关又开始合上了的缘故。 见他呆呆地看着墙上,哈日娜便踩在棺椁上,把整个右臂伸进去一个孔洞之中,但觉洞壁如蛇洞一般光滑、曲折,根本摸不到底,不知小洞之外又是什么光景,倒弄得她一身水湿! 无月在每间墓室中都万分仔细地东摸摸、西看看,仍未找到和神秘圆盘上的那些凹凸处完全吻合的所在,若能找到识得圆盘上这种古怪文字的人,或许便能解开鲜卑宝藏之谜? 回到洞中藏身处,二人早早睡下,于凌晨时分起身收拾停当,摸黑出得山洞,哈日娜一声唿哨唤来自己的马,重新套上鞍辔之后、与无月双双骑上马背,这次不再往西南经过喀喇沁草原,而是沿大灵河、土河向西偏南方向而行,直奔燕山山脉东段的雾灵山…… *** *** *** *** 阿什河畔,慕容领地治所阿城。 慕容领地地广人稀,其范围大致包括混同江(松花江)、黑龙江流域及其交汇处这片广阔地带。领地北部的虎尔哈部再往北人烟更加稀少,直到遥远的北山(外兴安岭)地区才有一个北山女真部聚居,该部落人少实力弱,与慕容领地很少有来往。领地往东的阿速江(乌苏里江)流域、兴凯湖直抵鲸海(日本海)这片辽阔土地,则由东海女真瓦尔喀部所占据。 无论是慕容领地、北山女真还是东海女真瓦尔喀部,均属于寒带森林、沼泽和冻土苔原地带。这些女真部落生长繁衍在高山峻岭、带江连排之地,活动的区域山路险恶、骑不并行,比长白山地区女真各部的气候和生存条件更加恶劣许多。 人类获取食物的生活方式跟地域有关,中原及江南宜耕,故较早进入定居农耕时期,靠耕作土地获取食物;蒙古高原只适于长草,游牧是唯一选择;辽东女真位于辽河平原,以狩猎畜牧为主,辅以俘获的奴隶进行少量耕种;而慕容领地周边地区属高寒地带,无霜期极短,也没有广袤草原,既无法耕种也不利于游牧,渔猎成为这些女真部落唯一的生存方式。 在如此酷寒地区以渔猎为生的女真各部,利于长期保持部族的狩猎组织或武装组织,部落劳动力都被组织进来。马匹和武器属于私人,狩猎的收获、通过战争掠夺的财物和奴隶,均通过分配成为家庭财富,所以这种部落狩猎组织不容易出现贫富分化。 当地人生活艰苦,常常忍饥挨饿,每次部落聚会之时,每户单独的狩猎活动就变成部落的集体狩猎,这样既可猎取更多的猎物,又是一种定期的军训,保持了部落的战斗力。集体狩猎时,若发现大群猎物,他们会集中部落力量,对猎物群进行围剿,其规模可以媲美一场小型战役。 对于较少的猎物群,则以适当人数进行狩猎,通常是分成许多个由六七个人组成的狩猎小组。因为他们发现,这些狩猎小组相互协调配合,猎杀效率比大家一哄而上反而高得多。猎人们终生都在和各种各样的野兽或猛兽搏斗,时刻面临无处不在的危险,在生死之间徘徊。 没有足够的智慧和经验,猎人便无法找到猎物,会饿死;找到的猎物若是猛兽,没有足够的力量和勇气,他可能会被猛兽所伤甚至被咬死和顶死。象恶狼一样寻找、跟踪、布设陷阱、围剿和杀戮,便是猎人们的日常生活。他们集体狩猎时更是一支配合严密、经验丰富的杀戮机器,为围猎而采取的协调行动,堪比军中名将的排兵布阵。 这种集体狩猎每年都要举行三、四次,往往造成围场内的猎物急剧减少,掠食动物都有自己的领地,这些女真部落也一样。狩猎和战争掠夺是相通的,某部落领地内财物和猎物多了,便会引起相邻部落的贪欲,进而越界掳掠一番。在当地各部落看来,掠夺是比劳动所得更容易、甚至是更荣誉的生存手段。 因此,慕容领地和瓦尔喀部之间为掠夺领地、家畜奴隶和财富的战争,已成为双方交往的主旋律,边界上小规模的持械血腥群殴更是家常便饭。慕容领地辖下的窝集部与瓦尔喀部交界处的兴凯湖畔,便成为双方反复争夺、厮杀血战的主战场,原因很简单,兴凯湖里出产大量双方都爱吃的美味大鱼! 慕容格格中军帐中,正在召开一场部落首领会议,议题主要是如何解决领地东部的瓦尔喀部这一长期隐患。 慕容紫烟首先做了情况介绍,自去年二领主窝泰根尽起四大部落精锐旗兵征服瓦尔喀部未果,对方首领底斯密变得更加狂妄,屡屡纵骑侵扰窝集部的草场和森林,掠夺人口和牲畜。最近该部落又频频发起挑衅,窝集部族长汪吉古率部众奋力抵御,却难敌人多势众的瓦尔喀部,不得已派人向二领主求援…… 她话音未落,浑身披挂闪亮铠甲的齐天格格已长身而起,摩拳擦掌地叫嚣道:“那还有啥说的?让我带人去揍他个屁滚尿流!第二暴龙军已训练完毕、整装待发,随时可以发兵兴凯湖畔、直捣底斯密的老巢!” 慕容紫烟想起父王所言,对外征服乃扩充领地实力的最佳途径,言下之意,谁对外征服的地盘,就该归谁,根据她以往的经验也验证了这一点,当下点点头道:“韵儿稍安毋躁,话虽不错,不过兵凶战危,战争不同于打架斗殴,对敌情的分析和情报搜集工作还是很重要的,咱们不能打无把握之仗,我想先听听各位部落首领的意见,虎头,你先说说。” 虎头是她对窝泰根这位老部下的昵称,他当下说道:“敌酋底斯密不仅勇猛善战、且狡猾如狐,时常是打得赢就打、打不过就跑,既然是要征服对手,便需周密策划一番,断掉他逃往沿海各岛屿的退路。” 随即他又详细汇报了一下人马动员和辎重筹备等情况。 接下来发言的是窝集部首领汪吉古,他和二领主率部和对手恶战多次,在座之人若论对瓦尔喀部强悍战斗力的体会之深,谁也比不上他俩,深知吞并对方绝非大小姐想的那样容易,所以他发言的重点是介绍对手的兵力和装备情况。 接下来各大小首领一一发言,晓虹反倒一直没吭声,眼下她只需了解作战对手的基本情况,她来这儿的主要职责是随军出征时为夫人出谋划策,而非在战与不战的问题上指手划脚。 初来乍到时她这付娇滴滴的模样很让这帮彪悍的女真人瞧不起,为此大小姐时常为她出头,那帮莽汉和悍妇没少挨大小姐的拳脚,被揍得爬不起床,她要让这帮徒有一身蛮力的家伙明白,无论是打仗还是打架都要靠脑子,战场上二小姐的脑子比五百精锐旗兵的蛮力加起来更加管用! 为了让这帮笨蛋对晓虹心服口服,她还信誓旦旦地说,若真是各率三千精兵上阵交锋,自己也未必是二小姐的对手! 她看似鲁莽,其实只有她自己明白,在关键之处自己也有些心眼儿,别看她每晚头挨枕便睡着、清晨睁眼后便四处乱窜到晚间,没空想问题,但她有着在梦中思考问题、醒来便有所悟的天赋,她对晓虹的称呼变为二小姐也是很有讲究的,既像暗示又并未明确承诺什么,便能起到拉拢晓虹的作用。
第185章 战神出击 见战神一般桀骜不驯的齐天格格都对这位小美人如此心服口服,大伙儿才不得不收敛起对晓虹的轻视之心,开始认可她有资格出席如此重要的首领会议。然而一贯谨慎的晓虹依然觉得自己还是该低调一些,免得给自己招来无谓的麻烦。 会上主张开战的意见占绝大多数,与这些首领以往的谨慎态度截然不同,无他,大小姐训练第二暴龙军的方法的确不同凡响、成果斐然,这些部落首领都是身经百战之辈,最近随领主观摩过几次第二暴龙军的分队实战对抗演练,其机动灵活的人马战甲配置、密切高效的协调配合及强悍的战力令首领们惊叹不已,其中所体现出的那种最先进的战争理念更是令首领们大为震撼! 他们从未想到战争还是可以这样打的,第二暴龙军无疑已被凝聚为一个以齐天格格为大脑的力量超强的巨人,拉出去对付敌方的数千乌合之众,胜败可想而知!据他们私下估计,这支铁甲骑兵的综合战力至少比训练前提高五倍!信心源自于实力,这话一点不错。 于是慕容紫烟给父王发去一份密函,征得他的同意之后,她决定率所部铁骑讨伐瓦尔喀部,目的有三:其一、对其挑衅行为加以严惩;其二、练兵,慕容领地内部众也是传统的兵民合一模式,军训方式和精卫队、罗刹旗兵完全一样,不过她认为实战才是最佳练兵方式;其三、这才是最重要的,她打算一举征服瓦尔喀部,将其纳入自己的领地范围。 瓦尔喀部孤悬于乌苏里江流域偏僻之地,加上慕容紫烟这些年来一直把注意力放在中原,才迟迟未能下定决心与其决一死战。精明强悍的五王子乌雅齐格倒是曾两度挥师北上,大举讨伐该部落,也只能是大肆劫掠一番便无功而返,一直未能将其彻底征服。 千禧四十四年二月中旬,慕容紫烟以齐天格格率麾下第二暴龙军千余铁骑为前锋,自率三千骑为中军,兵分两路向阿速江进军、直奔兴凯湖畔讨伐瓦尔喀部。正如她对烟霞所说的那样,两个多月的身孕根本不足以影响她行军打仗。 出发之前,周韵将随行的数十名第一暴龙军悍将和第二暴龙军千余铁骑召集到阿什河畔,人如铁、马如龙,呈箭尖型整齐排列,整装待发,箭尖直指东方。 她骑在那匹彪悍狂暴、桀骜不驯的大黑马之上,一付中世纪骑士披挂,连人带马被亮闪闪的银甲裹得严严实实,昂立于阵前! 她右手高举超大号狼牙棒,指向汹涌奔流的阿什河,铿锵有力地说道:“从肃慎、东胡、鲜卑到女真,这儿一直是哺育勇士的荒原与河流。暴龙军勇士们!”尾音倏地拔高。 将士们齐齐发出一声呐喊:“喳!呼啦!” “你们面前这条河流在远古时期时常泛滥成灾,人称暴龙河,就在你们的脚下,诞生过暴龙军这支由鲜卑勇士们组成的、战无不胜的重甲骑兵,昔日的暴龙军纵横无敌、曾一夜连下九城,谱写了一个又一个千古不灭的不败神话!今天,我要将这一光荣称号加诸你们的头上,希望你们续写祖先的不灭传奇。现在唱起古老的女真战歌,跟我出发,去征服大片土地,尽情掠夺女人、奴隶和财富吧!” 她提聚真气发出的吼声如雷贯耳,使得每个战士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极具煽动性的演讲,令将士们个个热血沸腾、激情澎湃! 按出虎啊~按出虎水 祖先用血汗耕耘的土地 生长出我们坚强的身躯 按出虎啊~按出虎 举目四望~人海茫茫 那曾是勇士的故乡 勇士现在去向何方! 啊~啊~ 当萨满神鼓又一次敲响 你就不会再感到恐惧迷惘 穿越那荆棘让我们出发 美丽的家在按出虎水! 第二暴龙军骑士团齐声高唱激情澎湃的战歌,低沉雄浑的歌声整齐划一、铿锵有力!他们将再一次踏上征程,去夺取萨满诸神赐予勇士们的一切! 贞雯骑着一匹浑身白斑的青骢马屁颠屁颠地跟在小姐身后,一付崇拜得要命的表情,直拍着胸口说道:“小姐,您刚才那番演讲慷慨激昂,简直让人……啧啧!小婢简直都不知该怎样形容,现在我的心还噗通噗通直跳呢!” 周韵皱眉道:“你们女真人不是一向坦率豪爽么?你可真是另类,我倒是希望你能多给我提提意见,免得犯错误。” 贞雯想了想,说道:“就是最后一句话,嗯……抢女人和小孩,是不是太直白了一些?” 周韵不以为然地道:“这帮蛮子斗大的女真蝌蚪字都认不了几个,大多数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我不这样说,给他们讲大道理他们能听懂么?你真是跟他们一样笨!哦,差点忘了,你本就和他们一路货色,跟来自天朝上国的本小姐简直没法比!若非被娘坏了血统,我一定会跟无月和晓虹一样聪明,对不对?” 贞雯点头赞道:“可不是嘛,就这样小姐已够聪明了!” 随即想想,这样说岂非是对夫人大不敬?回头见小翠就在身后,心想若是有向夫人告密打翻自己的机会,这丫头一定不会嘴软,忙又摇手道:“不不不!不对、不……” 见小姐冷眼扫过来,方想起这样说岂非马上得罪小姐?一时间噤若寒蝉,感觉小姐至少有句话说得很对,女真人的确很笨!自己咋偏偏就是啊? 一路晓行夜宿,翻越森林、穿过沼泽,横渡虎尔哈河和麦棱河,走过一千多里路程,到二月十七日,用了近三天时间,才长途跋涉地来到瓦尔喀部的聚居地,兴凯湖北岸一带。 渡过麦棱河之后,地势变得平坦许多,第二暴龙军陆续经过瓦尔喀部一些聚居区。看着一栋栋稀稀落落散布四处的低矮木屋,周韵皱眉道:“没想到瓦尔喀部竟如此野蛮落后,连一座像样的城堡都没有。” 艾尔菱紧跟在她身后说道:“是啊,生女真蛮子嘛,不过这个部落虽然落后,其部众之凶悍善战可是远近闻名,老王爷最为看重的五王子乌雅齐格殿下曾率大军北上讨伐过两次,也未能将这个部落征服,请大小姐切勿轻敌。” 周韵冲她眨眨眼,说道:“莫非艾将军也跟他们一样,认为本小姐只是一位有勇无谋的莽夫……哦不对,蛮女么?” 艾尔菱忙躬身道:“末将不敢!” 周韵率部登上一座山丘,背对阳光立马于山顶,脸上阴影晃动,显得有些狰狞可怖。她凝神注视着瓦尔喀聚居区那边的动静,但见那些木屋群落之间有一个广场,远远地可以看出,不少身穿皮袍的人正手持武器、骑着马向那儿汇集,男女都有,服装也不统一,看起来五颜六色。 随后,两个壮汉和一个女人持枪策马缓缓迎了上来,三人身后马蹄声轰隆隆响起,大队人马向山丘这边蜂拥而来! 周韵目测了一下,见对方约千余兵力,全是骑兵,个个身披皮质铠甲,但战马披甲的不多,回头对艾尔菱说道:“看得出,这帮人很彪悍,放心,我不会小瞧他们。艾将军,你带六到十纵队五百人马留在山上作为预备队,人不解甲马不卸鞍,原地休息、见机行事,这儿居高临下,要时刻注意监视周围各方向,提防被敌人从两翼包抄上来。” 艾尔菱大声答道:“喳!大小姐也要当心。” 周韵一马当先,率五百余暴龙军重装骑士策马下山,奔向她渴望征服的对手。 离敌阵大约还有一里路左右,她举手一挥,勒马停下,转头对贞雯说道:“传令,一到五纵队以楔形冲击阵型列队,准备发起攻击!” 双方人马均在为攻击做准备,从空中俯瞰,一个三角形阵列以周韵为箭头排列得整整齐齐。待对方突进到百丈左右时,周韵下马,小红和小绿早已准备就绪,用胸腹部和双手各自把牢那把超大号铁胎长弓的一头,小翠奉上“标枪”式长箭。 瓦尔喀部众逼近至六十丈距离时,也纷纷由背上取下长弓,待冲到距敌阵三十丈时就是他们弯弓放箭的时机。 周韵开始拉弓,五十丈,拉满弓,“呼”地一声风声劲急、风驰电掣般射出! 领头三人居中的敌将应声而倒! 又长又粗的标枪从他心窝附近穿过,余势不衰,把他身后二人串在一起,锐利的箭头又“噗”地一声捅进后面一匹马的前胸,唏律律悲鸣声中仆倒在地,将马背上之人重重抛出、摔得没头没脸! 瓦尔喀人从未见过这么远的射程和如此超大号的长箭,大骇之余倒也夷然不惧,开始加速发起冲锋,力图早些和对方接近到长弓的射程范围之内,好射箭发起反击。 周韵的超级长箭“呼呼呼”连珠发射,瓦尔喀部剩下的一男一女两位首领已有所警惕,身子贴伏于马背之上忽左忽右地沿曲线向前疾冲,这会儿被周韵射中的都是那些部众。
第186章 血腥暴力 贞雯双眼放光,急着为小姐统计战果,喳喳呼呼地嚷道:“小姐,这一箭居然也穿上三人吔!您真是厉害,截止目前,平均一箭杀敌接近两个,超级战神啊战神!小婢实在是佩服得肝脑涂地!” 周韵叱道:“蠢货!不会用成语就别瞎说,该说五体投地,真是没文化!”其实她的文化也好不到哪去,否则咋会有这么笨的丫鬟?这条成语她刚好也用错过,还是无月帮她纠正的,这会儿正好用来教训贞雯。 贞雯脸一红,赧颜道:“呃……小婢见您如此神勇,一时激动,说错了!” 三十丈,双方同时弯弓搭箭,放箭对射,“嗖嗖嗖”之声不绝于耳,天空被密集箭雨遮盖,顿时为之一暗! 在这种时候,暴龙军人和马装备的精良板甲显示出巨大优势,除非正面射中能扎进皮肉不到半寸,余者皆被板甲光滑的表面弹开,伤亡并不大。 而暴龙军勇士个个膂力奇大,所用长弓虽不象统帅那般变态离谱,却也比普通的长弓大出一号,射出的密集长箭呈更加平直的弧线飞进瓦尔喀部阵中,皮甲如何抗得住如此劲急的长箭攻击? 但闻“噗噗噗”的闷响声和“啊啊啊”的惨叫声不绝于耳,瓦尔喀部众纷纷中箭摔下战马,有些未被射中要害的,竟被身后冲上来避之不及的战马给活活踩死! “小姐好棒耶!又射中敌人一个首领!”贞雯兴奋得玉颊通红。 “别废话!传令,冲锋!”周韵跨上嘶鸣不止的大黑马。 贞雯忙和小翠一起奉上小姐的超级狼牙棒,却也并未忘记吹响鼠哨。 大黑马已等得不耐,风驰电掣般冲出,速度比周韵刚才射出的标枪也慢不了多少。她身后的暴龙军重装骑士们紧随其后,轰隆隆马蹄声整齐划一地响起,活像地面上一团被狂风推动的三角形黑云,向敌阵狂飙卷去! “轰轰轰!”两队骑兵迎头撞击的那一瞬,马匹和兵器相互撞击声中,一时间人仰马翻,骨骼折断的喀嚓声和惨叫声顿时响成一片! 周韵头顶蓝孔雀翎在空中摇曳,一马当先,狼牙棒挥舞得团团乱转,杀入敌阵之中。狼牙棒“呼呼”狂啸声中,但闻“叮当、喀嚓,砰砰”之声不绝,伴随着敌人的阵阵凄厉惨叫,一时间挡者披靡。 被她砸中者轻则腰斩,重则被砸得稀烂,肚破肠流,内脏散落四处! 然而瓦尔喀部众的确生猛,个个仍悍不畏死、前赴后继地扑上来。一盏茶功夫之后,周韵已杀穿整个敌阵,狼牙棒前半截血红一片,原本闪烁寒光的那些尖刺上满是碎肉和鲜血,六十余人成为棒下幽魂,死得惨不忍睹。 唯一剩下的那位瓦尔喀女将见她如此悍勇,顾不得和暴龙军骑士们缠斗,忙兜转马头向她冲来。 周韵左手收紧缰绳,跑得正起劲的大黑马人力而起,唏律律马嘶声中,前腿在空中猛蹬几下,已调过头来,她缰绳一松,迎头冲向那位女将。 双方马头快速接近,即将相交那一瞬,长柄弯刀和狼牙棒在空中对撼,发出砰然一声巨响! 周韵但觉敌将手中的长柄弯刀倒也不轻,而且竟未脱手飞出! 她灵巧地反手扫出一棒,女将身形猛地伏低,斜挂在马鞍右侧,狼牙棒由她发梢之上呼啸着扫过,险而又险地避过周韵这致命一击! 双马交错而过。周韵勒马回头,眼中颇有赞许之意,点点头道:“你不错,叫什么名字?” 那位女将尚有些惊魂未定,眼中异光闪动,朗声说道:“戈雅娜,你就是齐天格格么?”女真人崇尚勇士,虽是敌人也不例外。 周韵点点头道:“原来是瓦尔喀部首领底斯密的长女,难怪如此神勇!幸会,你很勇敢、武力也猛,可惜仍非我之敌,投入我帐下如何?” 戈雅娜摇摇头,也不再废话,拍马杀来。这次马头相交之时,周韵右手高举狼牙棒虚晃一下,并未当头砸下,而是低头避过对方刀锋,轻舒猿臂将她拖下马背,倒提在左手中,随手甩给跟上来的贞雯等四婢。 跟得小姐上阵多次,贞雯等人杀敌不见有多大长进,干这活倒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三两下便将戈雅娜按住、五花大绑地捆牢。 主将被超级长弓射死两个,剩下的一位被擒,且已死伤近半,可这帮瓦尔喀人的确悍勇,依然死战不退。 周韵一声令下,作为预备队的艾尔菱率军冲下山丘,以无数次对抗演练时练就的高效率迅速散开成数十个小组,如以手使指一般相互协作、有条不紊地将瓦尔喀残部团团围住,竟无一人一骑能脱出包围圈,只能象围栏中的公牛一般左冲右突、徒劳地负隅顽抗! 周韵策马来到戈雅娜身前,大声说道:“戈雅娜,下令让他们停止无谓的抵抗吧。他们都是真正的勇士,就这样白白死掉,实在可惜!” 戈雅娜抬头看看,战场形势已不可逆转,又经过同胞夜天情的一番劝说,戈雅娜虽极不情愿,但最终还是答应了周韵的要求。 夕阳残照,一片血红色的晚霞飘忽于西方天际。眼前的原野被鲜血染红,残肢断臂和令人作呕的脏器散落四处。 和每次大战之后一样,贞雯都得忙着打扫战场、专门替小姐收回特制长箭,若是动作慢了铁定挨揍。 被小姐射中的那名瓦尔喀部将领四肢大张地斜趴在枯黄色的草丛中,斜阳在他脸上形成一片青黑色阴影,身上的皮甲被乱马践踏得支离破碎,内衬的皮袍下摆向上翻起遮盖住颈项,他的身子被小姐射出的标枪贯穿胸际、被钉牢在草地上。 贞雯正试着从敌将身上拔出标枪,枪头入土足有两尺多深,她来回扳动几下枪柄之后才总算拔了出来,尸体上顿时现出一个手腕粗的暗红色窟窿。 但见小翠急匆匆地奔来,一脸讨好地道:“大姊,让我来,您歇着去……” 她话音未落,“叭叭叭”之声连响,脸上已结结实实挨了几个大耳刮子!接着一记重重的下勾拳精准无比地击中她的下颌,轰得她脑袋一阵眩晕、仆倒于地,然后是腰背、肚子和胸乳间不知被重重地踹了多少脚……嘶声惨叫顿起! 贞雯眼中怒火熊熊,踩在她背上吼道:“你个死蹄子,老子费劲拔枪的时候不见你,刚一拔出你就来了,想找死么?我瞧你是巴不得老子被小姐打死,你好接替老子的位置么?” 已变成熊猫眼的小翠忙趴伏于地,哀声求道:“小妹岂敢那样想!只因刚才要清洗小姐的狼牙棒,所以来晚了一步,都是小妹的错!求求大姊饶了我吧,我这就去帮你收拾剩下的……” 贞雯跳下她身子,飞起一个大脚过去,踹得她在地上滚了几转,恶狠狠地道:“快去!一刻钟之内若不把标枪收完,老子要你好看!” 小翠龇牙咧嘴地爬起身来,赶紧站牢,身子若多晃得两下恐怕还得挨揍。唉!小姐的手下,就没一个善茬,无论多么努力都难逃挨揍厄运! 小姐射出了差不多五六十支标枪,小翠迅速地心算了一下,单凭自己是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收回完的,然而她却不敢申辩,忙强忍伤痛鼠窜而去,招呼小红小绿帮她一起收捡。 即便这样,三人来回搜寻奔跑的速度比战斗时还快! 贞雯暗自松了口气,却也不敢怠慢,忙于收集散落四处的标枪,因为若不能按时收齐,毕竟自己才是第一责任人,小姐的铁拳绝落不到小翠那贱婢的头上!小红和小绿更不用说了。 但听身后响起一阵沉重无比的脚步声,她回头一看,戈雅娜身上的绳索不知何时已被解开,正步履蹒跚地走到那个瓦尔喀部将领身边跪下。 由她脸上的表情,贞雯隐隐猜出那位将领应该是她的丈夫,然而她脸上没有过多的悲哀之色。 多年的血腥杀伐,这些女真女人、老人和小孩对丈夫、儿子和父亲的阵亡可谓司空见惯,丈夫是面向敌人死去的,走得勇敢而自信,她相信,等待丈夫的将是天国中勇士们栖居的光荣殿堂。 已放下武器的俘虏们排成单列,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由贞雯的眼前蹒跚走过,他们的战马和武器已成为暴龙军骑士们的私有财产。从失去自己的战马那一刻起,他们已不再是被人认可的女真战士,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和奴隶。 一队暴龙军骑士闪亮的板甲沐浴在晚霞之中,正挥舞着寒光闪烁的弯刀策马呼啸而来,刀面反射的阳光不时划过她的双眼。 贞雯不禁咪了咪眼,正打算呵斥这些冒失鬼几句,轰隆隆的马蹄声已掠过她身旁,但见寒光闪动,俘虏队列中顿时响起阵阵凄厉的惨叫,数十人眨眼间已人头落地! 蓬蓬血花冲天而起,如同鲜艳的红玫瑰,缕缕鲜血飞溅上她的铠甲、脸上甚至眼中,她赶紧低头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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